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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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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
第71章

“娘娘, 皇上在密貴人房中待好一會了。”青若在自家娘娘耳邊輕聲說了一句。

榮妃擡手往旁邊的黃地粉彩細高花瓶上放進去一枝剪好的月季,整理花瓶裏的花枝,聽到青若的話, 她依舊在插花, 等花插好後,她示意青若把花瓶擺到花架上, 放下剪子後才說道:“密貴人也進宮兩年多了, 她是我們鐘粹宮最得寵的小主,可見皇上對她不只是有新鮮感,還有幾分真心, 恩寵是其次, 真心才是可貴的。”

“可密貴人姿色比起後宮其它小主明明遜色許多。”

榮妃瞅著青若,淺笑道:“你也曉得後宮女子大多容貌出色,皇上這麽多年見過多少姿色姣好的女子, 久而久之便不會把容貌放在第一位, 你覺得密貴人性子如何?”

“安分不張揚,懂得審時度勢。”

“這樣的女子才是聰慧的, 她只要稍微用心討好男人, 做一個善解人意, 溫柔體貼的女子,哪個男人會不喜歡,她比那個常常得意自滿的林常在聰明多了,你看林常在不是吃苦頭了。”

青若忍不住問道:“娘娘,是誰對林常在動的手,可查出一些眉目?”

“是誰動手不是最要緊的, 最要緊的是林常在只能自認倒黴,無憑無據, 別人有的是抵賴的借口,她平日裏不懂得收斂,以為自己很得寵,殊不知她在皇上眼裏不過是一侍寢的女子,用完即扔,在皇上那沒有一點份量,密貴人好歹有兩個阿哥,她有什麽,家世再好,入了宮還是得仰仗皇上,這家世能使上的勁不多。”

“密貴人住進鐘粹宮後,這鐘粹宮的小主都跟著沾光,侍寢次數都變多了。”

“所以啊,密貴人只能住在鐘粹宮,本宮可不希望她成為別人的助力。”

青若陪笑道:“娘娘說得是,密貴人住在鐘粹宮,不敢跟別的主子走得太近,可見她是一個有分寸的。”

“還得看日後呢,現在有分寸,往後還不知道怎麽樣呢,她要是一直安分守己,本宮也樂意讓她在鐘粹宮過得舒適,希望她不要辜負本宮的良苦用心。”

“娘娘,不過是一貴人而已,娘娘想對付一個貴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,密貴人不敢得罪娘娘的。”

榮妃摸了摸自己的護甲,她自然也希望密貴人一直這樣安分守己下來,不過這人心都是貪婪的,總是想要更多,密貴人這麽得寵,保不齊她不滿足於一個貴人的位置。

過一會兒,皇上從密貴人那過來她這邊,榮妃跟皇上說了後宮這一月發生的瑣事,皇上聽得無聊,說是她協理後宮最讓他放心,沒待多久,很快就走了。

她進宮二十幾年,跟皇上已經沒有那麽多話可說,只能說後宮的事情,風花雪月,浪漫繾綣早就沒有了,要說的話也已經說完了,只剩下平淡。

榮妃也不在乎,她更在乎手頭上的權力。

……

林常在小產不久後,勤常在診出有孕。

勤常在住在長春宮,長春宮的主位娘娘是敬嬪,端嬪也住在長春宮,東西六宮唯一一宮的主位娘娘是宮嬪,不知是敬嬪性子低調,連同長春宮在後宮也是很默默不聞,長春宮好不容易迎來一個好消息,在後宮有點動靜。

因林常在小產,榮妃作為協理六宮的人,讓人叮囑敬嬪好好看好勤常在這一胎,皇嗣珍貴,切勿發生類似的事情,貴妃也讓人送去人參給勤常在。

除了勤常在懷孕,宮裏還有一件事,便是皇六女,郭貴人的女兒恪靖格格被指婚,被封為固倫公主,遠嫁撫蒙,額駙是喀爾喀蒙古謝圖汗部的郡王敦多布多爾濟,將於九月成婚。

公主的嫁妝便由內務府與榮妃她們共同商議,最後再由皇上過目,榮妃跟貴妃將嫁妝清單捋得差不多後,還是先讓郭貴人過目一二,還有什麽要添加的跟她們說,畢竟郭貴人是恪靖格格的生母。

郭貴人哪怕是恪靖格格的生母,真正在嫁妝上也沒有太多決議權,所以那份清單她看過之後也沒說要添加什麽,同意榮妃她們擬定的嫁妝清單,最後交給皇上過目時,皇上再讓人額外添一些。

王秀花對格格出嫁這事就更沒什麽參與感,只知道是格格即將出嫁,正在準備嫁妝,大清的公主大多是要撫蒙,這是她知道的,郭貴人只有一個女兒,也沒有反對或是鬧事,就這樣平靜接受,大概這就是大清女子的命運,她們都說不的權利都沒有,君權至上,皇命難違。

……

七月初,京城天氣變得有些燥熱,不過七月是豐收的月份,各地皇莊那邊往皇宮內上貢輸送一批又一批新鮮的瓜果,內務府的奴才忙著分揀,然後分給宮裏的小主嬪妃,還是依照位份跟恩寵,誰得寵分得多一些。

內務府的奴才剛剛也往她這裏送過來一批新鮮的水果,包括葡萄、青棗,橘子與甜瓜等水果,她這膳桌上都放滿水果,王秀花拿起一個青棗正啃了一口時,香彤進來說青若姑姑過來了。

“快請進來。”

青若走進來,先福福身,隨後說道:“貴人小主,十六阿哥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嗎?娘娘讓奴婢過來問問小主,十六阿哥的生辰需要大辦嗎?”

“大辦?”

“是,十六阿哥先前不是沒辦過周歲宴,娘娘說可以在十六阿哥兩歲生辰上補回來,給十六阿哥辦一個生辰宴,小主不用擔心銀子的事。”

王秀花想了想,覺得大辦太麻煩,她原本只想著簡簡單單給胤祿弄一下就好,沒有必要大辦,大辦的話可能要請後宮所有小主,人一多容易出亂子。

“不用了,多謝娘娘的好意,這太過麻煩了,既然周歲宴都過去了,那就讓它過去吧,況且胤祿這兩天有點咳嗽,先讓他好好養病吧,免得他把病氣傳給別人。”

“好,奴婢回去回稟娘娘。”

“多謝青若姑姑跑一趟。”

送走青若後,王秀花吃完沒吃完的青棗後過去裏間看一眼睡在床上的胤祿,這孩子不僅僅有點咳嗽,還流鼻涕,鼻涕堵住鼻子,他呼吸不是那麽順暢,睡著的時候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,就是因為有東西堵住他鼻子了,讓他呼吸不順。

她摸了摸他額頭,還好額頭不是很燙。

小孩子真是很虛弱,動不動就生病,怕胤祿把病傳給胤禑,這兩天,她都沒讓兄弟兩湊在一塊玩,盡量分開,免得互相傳染。

再過五天,胤祿就實打實兩歲了,但這孩子依舊不會說話,她又請盧太醫過來看診過,盧太醫也說胤祿開口的確慢了。

她都覺得兩歲的孩子哪怕不會說完整的句子,但也能蹦出三四個字,可是胤祿依舊只會發出一些單音字,至今連額娘二字都不會說。

可是她瞧著胤祿平日裏會哭會笑,還會好奇地張望,別人說話時,他似乎也能有反應,為什麽就是不會說話呢,她不放心請了好幾個太醫過來查看,他們都說不出是何緣故,有可能是他們不敢照實說。

若真的是毒素入腦,胤祿成了傻子,她該怎麽辦,盧太醫都說了這沒得治,無藥可醫,腦袋是最難治的病。

“額娘……”

王秀花聽到胤禑喊她,她才起身走出去。

“額娘,我給你摘的話,送給你。”

見到胤禑手頭上的花,約有四五種都被攥在手裏,她問他在哪裏摘的花。

“禦花園。”

“禦花園的花不能隨便亂摘。”

胤禑卻說道:“可是阿瑪允我摘的。”

“你在禦花園碰到阿瑪了?”

胤禑點點頭。

“阿瑪還跟我說我該去上書房了,額娘,上書房在哪?”

王秀花摸了摸胤禑的頭,胤禑已經五歲了,的確到了去念書的年紀,都說阿哥們都是六歲要去上書房念書,像五阿哥被太後撫養,拖到八歲才過去上書房念書,聰慧一點的阿哥可能四歲便過去上書房念書了。

“你以後會知道在哪的,離你阿瑪的乾清宮很近,你想不想讀書識字?”

“讀書識字的話,我還能出去玩嗎?”

“當然可以,不過不能像現在這樣整天出去玩。”

“那我不去了,我只想玩。”

“那可不行,你阿瑪讓你去的話,你必須過去,你還聽不聽你阿瑪的話了?你若是不識字的話,你比其他人都要愚笨,你想當一個聰明人還是愚笨的人?”

“我想當聰明人,我也聽阿瑪的話。”

“那你得去上書房,得念書才行。”

胤禑似懂非懂,他玩心還沒褪去,對讀書識字這件事還是一知半解,可能想著上書房沒去過,所以他還是很好奇,說他願意去念書,興致勃勃。

阿哥念書也不是小事,聽說要找大臣當師傅,要有人教滿蒙文,要學習四書五經,還要聯系弓箭騎射,都說皇上對阿哥們很嚴厲,基本上上頭的阿哥們都因功課被皇上罵過,且不說阿哥要早起去上書房,無論嚴寒酷暑,風吹雨打都得按時過去上書房。

“額娘知道了,額娘會跟你阿瑪說的,這花給額娘吧,額娘放進花瓶裏插著,你別進去裏面,弟弟還在睡覺。”

胤禑昂著頭,他已經長高了,到她腰間的位置,他稚聲稚氣地說:“額娘,弟弟還在生病嗎?弟弟的病什麽時候好,我想跟弟弟玩。”

王秀花不知為何眼眸暗了暗,她是真怕胤祿成了傻子,誰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,跟其它普通孩子一樣快快樂樂地長大,而不是在奚落鄙夷輕視的目光中長大,胤祿是皇子,一旦他成為皇家的汙點,有損皇家的名聲與帝王的尊嚴,他有可能被抹去,抹去意味著死亡,只有不存在了才不會影響皇家的名聲。

“快了,這幾天你先跟紅瑩姐姐她們玩,等弟弟病好了,弟弟再跟你一起玩。”

“哦,好吧。”

王秀花讓紅瑩給胤禑餵點水果,剛送過來的水果還是新鮮的。

等到七月十三日,胤祿兩歲的生辰當天,榮妃一大早讓人送來一些小孩子可以玩的東西還有幾件成衣,鐘粹宮的小主們都給胤祿送了生辰禮。

不過胤祿咳嗽變得更嚴重了,吃了止咳藥都不怎麽起作用,她只讓人煮了一碗長壽面,簡簡單單吃一根後就當是吃過了,面食不易克化,胤祿還是以喝奶為主,偶爾才會吃一些蔬菜的輔食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

胤祿又在咳嗽,王秀花把他抱在腿上。

孔嬤嬤給他餵藥,不過藥是苦的,胤祿都會吐出來,連著餵兩碗實際上才喝進去半碗,他是邊哭邊喝,幾乎是強行餵下去,這湯藥餵完,不僅僅是他的衣服沾了藥漬,她的旗裝也沾了。

“掰一小塊蜜餞放進他嘴裏吧。”

吃到甜甜的蜜餞後,胤祿才停止大哭。

慧心已經過去重新拿了一套幹凈的衣服給胤祿換上。

王秀花讓慧心抱著胤祿,她也進去換一套旗裝。

因胤祿生病,內務府那邊想給她送冰山在房間內放著,這樣涼快一些,不過她沒敢放,就怕屋裏太涼,反而加重胤祿的病情。

“小主,皇上來了。”外頭的小石子進來回稟道。

一屋子的人前去門口迎接皇上。

“都起來吧。”

康熙一進屋就聞到一股藥味,聽說胤祿又生病了,今日也是胤祿的生辰,他便過來看看。

“胤祿好些沒有?病多久了?”

“有七八天了,咳嗽得厲害,已經開始有點低燒了,剛剛才給他餵完藥。”

胤祿兩次生辰都不能好好度過,一歲生辰時中毒,當時生命垂危,兩歲生辰時生病了,氣息粗喘,無論是鼻子還是喉嚨都有東西堵住。

“太醫沒辦法嗎?”

“太醫給開了止咳藥方,也給了化痰的枇杷膏,不過一時半會很難立即見效。”

王秀花見皇上過去摸了摸胤祿的小臉,眼神慈愛。

胤祿嘴裏還含著蜜餞,對皇上的撫摸沒有太多反應。

“今日是胤祿的生辰,朕把這塊玉佩給他當生辰禮吧。”

皇上解下他腰帶上墜著的一塊圓形碧色玉佩,王秀花見到梁九功詫異了一下,她便知那玉佩可能貴重,她說道:“皇上,你隨身佩戴的玉佩定是很貴重,還是送別的給胤祿當生辰禮吧。”

“這玉佩是皇祖母給朕的,是皇祖母給朕求的平安玉,在寺廟裏給高僧開過光的,朕戴了二十幾年,一直保佑朕,朕也想讓這塊玉佩保佑胤祿。”

“皇上,太皇太後給皇上的是十分貴重,皇上還是收回去吧。”

“沒事,朕戴跟胤祿戴都是一樣的,只要它能起作用,朕也想胤祿平平安安的,這孩子……”

多災多難幾個字讓康熙吞回去了,王氏本來就擔心胤祿,說出來怕是讓她更擔心,他見王氏也沒有推脫,當著他的面直接系在胤祿的脖子上。

胤祿本是被奴才抱著,王氏的靠近讓胤祿直接張開小手摟住王氏,王氏也順勢把他抱過來,胤祿就安安靜靜待在王氏懷裏,一看就是跟王氏很親近,若不是用心照顧孩子,孩子不會跟她那麽親近的。

“朕過來還想說一事,胤禑到了去上書房的年紀,九月便讓他去上書房吧,朕已經為他擇好教書的師傅跟谙達,教書師傅都是從翰林院出來的,學識淵博,由他們親自教導,胤禑肯定能好好讀書識字,日後他可以替朕分憂。”

“臣妾都聽皇上的。”

康熙見事情說得差不多後,他還有折子要批閱,就沒有留下來用膳。

……

胤祿的生辰沒過多久,宮裏就開始有傳聞,說是胤祿變傻了,先前中的毒傷到胤祿的腦子,十六阿哥是個傻子,兩歲了還不會開口說話,甚至不會走路,說胤祿是不祥之人,會給大清帶來厄運。

小石子聽說這些傳聞後很快告訴自家小主。

念春香彤等人已經開始緊張。

“小主,我們該怎麽辦?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汙蔑小阿哥的名聲,小阿哥不是傻子,而且小阿哥明明已經開始在慢慢學會走路了,他們這是在胡說八道。”

“不用管這些傳聞,好好照顧小阿哥最要緊,你們不必跟人反駁爭執,好好做你們的差事。”

王秀花說是這樣說,但到了晚上,皇上翻她牌子,她侍寢時還是忍不住跟皇上提起這事,這些傳聞想要最快平息,最好是由皇上出面。

“朕知道了,別擔心。”

“皇上,胤祿只是還小,他不是傻子。”

“朕知道。”

“若是胤祿真的被先前的毒傷到腦子,成了傻子怎麽辦,皇上會讓人偷偷弄死胤祿嗎?”

康熙輕笑,摸了摸王氏的臉:“你在說什麽?胤祿不會是傻子的。”

“臣妾說的是如果。”

“沒有如果,胤祿不可能是傻子。”

王秀花心裏反而一沈,皇上這麽堅決否定,是不是意味著皇上不希望他有一個傻子兒子,若是有了,他會不會不想讓胤祿活著。

“臣妾說的是如果,如果胤祿真的變傻了,皇上會殺了他嗎?”

“朕在你眼裏是這樣的人嗎?會是親手殺自己的孩子?”

他是皇帝,為了自己的名聲,做出什麽事都不稀奇,況且他到晚年囚禁了好幾個阿哥,雖然沒殺他們,但比殺了他們可能還要殘忍,是生不如死。

他的兒子太多了。

“不是,皇上不是這樣的人,只是臣妾怕有人逼著皇上成為這樣的人,悠悠之口難堵,畢竟人言可畏。”

“沒人能逼朕,朕是天子,朕不需要聽令於人,你放心吧,胤祿真成了傻子,朕一定不會殺他堵住悠悠之口,朕會殺那些胡言亂語之人。”

王秀花盯著他,眼前的人真是帝王,她明白了,他是那種殺人滅口的人,誰敢亂說,他可能通通都處死眾人來堵住悠悠之口,不過她的心也安了安,至少胤祿不會死。

“害怕了?”

“沒有,臣妾只是……只是覺得皇上會護住我們母子三人,臣妾不害怕皇上。”

“是啊,你膽子大得很。”

之後他們就不說話了,開始專註。

王秀花心想勤常在懷孕了,勤常在生下的是十七阿哥胤禮,接下來懷孕的人便有可能是她了,第一次廢太子是康熙四十七年,當時十八阿哥胤祄八歲,往前推算的話十八阿哥胤祄應是在康熙三十九年出生,也就是她有可能在康熙三十八年懷孕,只剩下一年多了。

她頓時有些頭疼,真想避孕,可是又沒有辦法避孕,這宮裏避孕湯藥難得,她跟宮裏那些太醫還不熟悉,連他們是誰的人都不知道,太醫也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幫她。

“又分心。”

紅唇被咬了一口,王秀花目光落在他臉上,求饒道:“臣妾錯了,皇上饒過臣妾一回。”

“在想什麽?”

王氏眼神一游離,康熙便知道她腦子裏不知道又在想什麽。

“就是……榮妃娘娘生辰快到了,臣妾在想送什麽給榮妃娘娘。”

“你這是又想讓朕幫忙?”

“不是,這次不是,臣妾自己能搞定,還有二十幾天,還來得及。”

“既然還有二十幾天,你現在想它幹什麽,你就不能好好服侍朕嗎?”

王秀花呵呵笑兩聲,說道:“臣妾錯了,臣妾不會再分心了,皇上恕罪,臣妾知錯,臣妾保證接下來不會分心。”

“你來動吧,上來。”

到了戌時末,兩人才真正歇下。

……

只過了幾天,那些關於胤祿的傳聞就沒有了,聽說是皇上直接下令處死幾個胡說,妄議主子的奴才,便再沒有人敢亂說話。

雖說宮中傳聞是停止了,不過王秀花知道接下來肯定會有人盯著胤祿,胤祿只要一日不開口說話,那些傳聞就不會真正消除。

胤祿咳嗽了二十幾天,到了八月初才好轉。

這天越來越熱。

內務府又送來一些新鮮水果,還有幾盆新鮮的盆栽,冰塊也送來一些。

念春將西瓜切成塊放進冰塊裏冰鎮。

王秀花吃了幾塊冰鎮西瓜才覺得清爽許多。

袁常在過來,見到她在吃西瓜,笑道:“還是妹妹這裏最悠閑。”

“怎麽了?宮裏又發生什麽事了?”

“聽說勤常在吃了一些柿子,突然見血了,太醫們都過去長春宮了。”

“柿子?為何吃柿子會見血?”

袁常在說道:“你不知道啊,這柿子性寒,懷孕之人哪吃得了什麽寒性的東西,我原以為只有勤常在一人不知道,原來你也不知道。”

她還真不知道,哪裏記得住那麽多東西是寒性還是溫性,要說吃一兩個應該也不會出事吧,勤常在從六月懷孕到現在也快三個月了,吃幾個柿子就見血,這胎這麽不穩嗎?還是其實不是柿子讓勤常在見血,而是其他東西。

“那勤常在現在如何?”

“還不知道呢,我看榮妃娘娘帶著人過去長春宮了。”

“兩個孩子呢?”

“一個在睡覺,一個出去玩了。”

袁常在問起胤禑去上書房的事,問皇上給胤禑找了哪些教書師傅,這教書師傅還關系著往後胤禑在朝堂中能否有親信的人。

“這我沒問皇上,皇上說是都是從翰林院出來的。”

反正胤禑不參與奪嫡,其實在朝堂上有沒有親信都沒有太多關系,她反而希望胤禑平庸一些,太過出頭的話不是好事,尤其是上面那些阿哥年紀真的稍長,十幾二十年的差距不是一下子能縮減的,那些阿哥已經開始在朝堂上做事了,更別說太子,太子有一個詹事府當他幕僚,皇上為太子選的太傅都是大學士,官職不低。

皇上給胤禑挑選的師傅肯定不會像太子那樣精挑細選,不管是什麽樣的,胤禑都可以學到一些知識吧,尤其是從翰林院出來的,都是考舉過的官員,學識不低就可以了。

“那胤禑去上書房之後還能住在鐘粹宮嗎?需不需要搬到阿哥所那邊居住?”

“我想讓他再待在我身邊幾年再搬去阿哥所。”

“是,胤禑還小,我也舍不得胤禑,我要是能有胤禑這樣的孩子,我就別無所求了。”

袁常在是真想要一個孩子,只是她肚子一直沒有動靜,皇上這陣子比較常翻常貴人、餘答應她們的綠頭牌,袁常在侍寢的次數慢慢減少了。

“姐姐一定會有孩子的。”

“算了,不說這個,榮妃娘娘生辰不是快到了,你準備送什麽?”袁常在轉移了話題。

“我親手制的衣裳。”

“來得及嗎?”

王秀花點點頭,應該來得及,她已經完成一半了,念春她們也會幫她刺繡,不只是她一個人弄,送首飾的話,她那些首飾,她怕榮妃娘娘看不上,她只是貴人,她的首飾怎麽可能比榮妃娘娘那的首飾好,反正她覺得親手做的東西是心意,心意無價。

“姐姐送什麽?”

“我讓人打造了一些首飾,托我家人送進宮,鮮少聽你提起你的家人,你家中還有何人?”

王秀花回道:“還有兩個姐姐,她們已經成婚了,只是在宮中,我很難跟他們通信。”

袁常在想到密貴人是從江南那邊過來京城的,許是家人也在那邊,路途遙遠,的確很難通信,怎麽說著說著都是提起傷心事了,她笑道:“提起妹妹的傷心事了,我這張嘴啊。”

“沒事,不是什麽傷心事,我曉得他們安好就行。”

“也是,家人平安是最大的福氣。”

過一會兒,榮妃回來,袁常在讓人去打聽勤常在那邊如何了,打聽回來的消息是胎兒保住了,只需喝幾日安胎藥。

“那勤常在算是有驚無險,下次她應該不敢再吃柿子了,比林常在幸運。”袁常在說道。

先前推倒林常在的人一直沒找到,這事最後不了而了,這宮裏有太多不了而了的事情了,王秀花心想。

到了九月初,胤禑去上書房,每日都要早早起來,他每日都不想起來,剛去了兩天就哭著喊著不去了,只是哪能由著他說不去就不去,王秀花每日都早早把他睡夢中揪起來。

皇上不僅僅為胤禑挑了教書的師傅,還挑了幾個伴讀,都是皇家宗室裏的八旗子弟,跟胤禑年齡相仿,剛開始胤禑說不想去,過了十幾天後才漸漸適應,至少不再哭著喊著說不去了。

不過到底只有五歲,胤禑回來後還是想著玩,不會聽師傅的話回來繼續看書練字,王秀花覺得他這一去就幾乎是一天,所以他回來後就讓他玩,沒有逼著他繼續學習。

去了一個月後,胤禑有一天哭著回來。

她趕忙問他怎麽了,他說被阿瑪罵了,原來被皇上抽查功課了,他答不出來就被皇上罵了。

“那你答出來,阿瑪就不會罵你了。”

胤禑邊落淚邊揉眼睛,哽咽道:“可是我就是不會,我不會才答不出來,我不喜歡阿瑪了。”

王秀花怕他這話也跑去皇上那邊說,她神情嚴肅道:“這話你不能再說,你阿瑪也是為了你好,你不能說你不喜歡阿瑪,不能說出來知不知道?”

“我就是不喜歡阿瑪了。”

“你不喜歡也不能說出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沒有為什麽,你阿瑪是皇帝,他不喜歡聽到這句話,你往後不要再說這句話,況且你若是真的沒有好好學習,只顧著玩,你阿瑪罵你也沒錯,你好好把功課補上,你阿瑪就不會罵你了,別哭了,去看書吧,額娘陪著你。”

“不要,我不想看書。”

王秀花擦了擦他的眼淚,牽著他的手去到書桌前,親自陪他看書練字。

許是今日被罵了,他哭完後也難得安靜下來,自己執著狼毫練字,只是去了一個月的上書房,他至少已經認得幾個字了。

她讓人放一碟點心在書桌上,他餓了隨時吃,到天黑後,她便不讓他繼續練字,天黑後容易傷著眼睛。

第二天他回來時是一張笑臉,說他阿瑪誇他了,說他字寫得好看,把王秀花弄得哭笑不得。

夜裏,王秀花侍寢時,忍不住跟皇上說起這事。

“小孩子的心思真簡單,哭哭笑笑的,不過皇上,你還是多誇誇他吧,他還小,正是需要誇讚的時候。”

“他若做得好,朕自然會誇他,況且你平日常誇他,就得有一個人不誇他,省得他自傲。”

王秀花一想,好像也有點道理,總要有人唱紅臉,皇上來唱紅臉最合適不過,算了,他們父子兩的事情,她就不參與了。

“別說胤禑了,每次讓你侍寢,你總是分心。”

紅唇又被咬了一下,王秀花瞪他,“你別總是咬臣妾,你又不準臣妾咬你,偏你要咬臣妾,這一點都不公平,你不許臣妾咬你,那你也不能咬臣妾,況且臣妾破皮了,讓人瞧見了,別人怎麽想,臣妾還要不要見人了。”

康熙又咬一口,換來一記捶打。

“那朕咬別的地方,別人看不到的地方。”

王秀花又捶他胸膛一下,“哪都不許咬,你再咬我,信不信我咬死你,別以為只有你有牙齒。”

康熙對王氏偶爾自稱我已經沒那麽在意,也不想去指正她,他見她張張嘴,露出小白牙,像一只小貓露出她的武器,可以說是毫無殺傷力,他低頭下去攫住她紅唇。

他舌頭被咬一下才退出來,見她得意地對著他笑,他又傾過去。

過一會兒,他被拍打好幾次才松開她。

她大口大口地喘氣。

“你想憋死我啊,我都快要窒息了。”

“這不是沒死嘛,朕有分寸。”

話語剛落又挨打了,康熙抓住她的手,反扣到身後,讓她貼得更近一些,過一會兒,她是終於柔軟下來,再一吻結束後,他擦了擦她唇邊的水漬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快點安歇吧,別折騰了。”

她聲音裏帶有一絲喑啞,康熙笑著看她,這還沒開始就安歇了?

“時辰還早。”

“不早了,快點歇息吧。”

“你是來侍寢的,不是在這歇息的。”

“那我不想侍寢了還不行嗎?你翻別人的綠頭牌吧,反正你也常翻,別的小主肯定會好好伺候皇上的,我不會伺候人。”

康熙摟著她的腰,心想她這話說對了,她的確不會伺候人,她只會打人,手勁大得很。

“朕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在吃醋?”

“吃什麽醋?臣妾才不會吃醋,你少往你臉上貼金了,快些,臣妾真的累了困了,想歇息了,你再不快些,臣妾就睡了。”

康熙捏了捏她的臉,隨即低頭下去又是輕輕一咬。

“你咬臣妾,臣妾是不是也可以咬你,臣妾也咬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。”

康熙覺得胸膛被咬了一口,過後就不是咬。

……

翌日,康熙早醒,昨晚折騰太過,王氏睡得正熟,根本吵不醒她。

梁九功上前替皇上穿衣,見到皇上身上的痕跡後楞了一楞,心裏想的是又來了,他記得在宮外的時候,密貴人就這樣過,把皇上身上弄得青青紫紫,一點都不會顧及龍體,不過進宮好像收斂許多,現在又這樣,他看皇上也不像生氣的樣子,他一個奴才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麽,說不定皇上就喜歡這樣,密貴人之所以得寵,也許就是因為這樣,皇上喜歡這樣,她投其所好。

也好在穿上衣服後全部能擋住,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出現在脖子上或是臉上,所以除了近身伺候的奴才,其他人不會看到,就是這些痕跡要幾日才能消,皇上要麽一直召密貴人侍寢,要麽就不召,不然其它小主看到,心裏肯定有別的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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